经过最后阶段的党内斡旋,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大而美法案”(也被戏称:大漂亮法案)最终在众议院惊险过关。该法案随后将移交参议院审议,但共和党内部已出现不同声音,党内领导人不得不再次面临调和分歧的难题。
这份长达千页的法案在众议院经历通宵审议后,于周四凌晨以一票之差惊险过关;众议院议长、路易斯安那州共和党人迈克·约翰逊(Mike Johnson)在最后关头成功协调各方立场,勉强争取到刚好足够的赞成票。现在,参议院共和党领袖约翰·图恩(John Thune)面临新的挑战:他必须在党内本就微弱的优势中争取更多支持,同时要避免修改法案内容,以免众议院达成的脆弱共识破裂,从而确保该党能在7月4日前完成立法。
参议院共和党人对法案仍存分歧。部分议员主张进一步缩减开支,另一些则寻求扩大减税幅度,或要求放缓清洁能源补贴的退出节奏。众议院此前艰难达成的妥协方案,比如提高州和地方税抵扣上限等条款,可能面临重新审议。若参议院对法案作出任何修改,则仍需送回众议院再次表决通过后才能提交总统签署。
“我们不会把整个法案推倒重来,但可能会对一些细节进行调整”,俄克拉荷马州共和党参议员马克韦恩·穆林(Markwayne Mullin)说。“我们得留下我们自己的印记。”
众议院通过的这项大漂亮法案可谓是特朗普时代共和党政策的大杂烩:不仅延长了即将到期的税收减免,还纳入了特朗普承诺的免除小费、加班费以及社会安全福利(Social Security)税的内容,同时增加了边境安全和国防支出。但也削减了民主党优先推动的项目,比如医疗补助(Medicaid)计划、食品援助和高等教育等。
总体而言,若该法案最终获通过,预计到2034年将使联邦财政赤字增加2.7万亿美元,但这仍有待官方最终估算确认。
在众议院起草法案的过程中,国会两院的共和党领导人始终保持密切沟通,以防因重大分歧导致法案流产。包括约翰逊在内的众议院共和党高层周四明确表态,敦促参议院不要对法案内容作出实质性修改。
“我们经过大量工作才找到这个恰到好处的平衡点”,约翰逊说。他呼吁参议院同僚“将其视为团队协作的成果”,尽量避免对法案内容作出修改。
图恩则表示,参议员们“正在评估众议院版本的法案,并与多位议员进行了充分沟通。” 他称这是一次“非常积极的讨论”。部分共和党参议员主张进一步削减支出,即便参议院共和党人同时坚持,众议院暂时延长的一些税收减免应该永久化。持偏紧缩立场的议员指出,穆迪评级(Moody’s Ratings)本月下调了美国最后一项AAA信用评级,恰恰印证了进一步削减财政赤字的必要性。
“我们的债务正在变成一种弱点”,北达科他州共和党参议员凯文·克莱默(Kevin Cramer)。“我认为这种弱点已经暴露,从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在一些议员的优先议题中,最突出的是进一步削减医疗补助计划,这项由联邦和州政府共同承担的医保项目主要为低收入群体提供保障。参议院也可能试图修改众议院提出的州和地方税改革方案,该方案将州和地方税(SALT)抵扣上限从目前的1万美元提高到4万美元。
该方案成功争取到了纽约州、新泽西州等高税州共和党议员的关键支持票,但在参议院共和党人中尚未获得明确支持。“我们为什么要补贴纽约州和加州的房产税?”佛罗里达州共和党参议员里克·斯科特(Rick Scott)质问道。与此同时,代表各州的共和党参议员也将设法保护本州的优先事项,例如可再生能源项目;这些项目的规划将因众议院通过的上述法案中一项迅速取消税收抵免的条款而被打乱。
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参议员Thom Tillis说:“如果已经投入了数以百万计美元或数以十亿计美元的资金,我们必须给这些企业一些避免毁灭性结局的退出路径。”他将可再生能源项目与只建了一部分的Keystone XL石油管道相提并论,在前总统乔·拜登(Joe Biden)撤销了该管道的许可后,其成本从未收回。
Tillis说:“这不仅是资本搁浅的问题,这种局面也会对未来投资产生寒蝉效应。”他明年将在一个关键的摇摆州寻求再次当选。
参议院少数党领袖、纽约州民主党人查克·舒默(Chuck Schumer)表示,众议院的法案将几乎扼杀掉国内所有的清洁能源项目,并预测共和党人将在选举中付出代价。舒默说:“鉴于众议院昨晚通过的内容,我们夺回参议院将容易得多。”舒默举着一张地图说:“在这些红州,将会有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的人失业。”
与众议院的情况类似,如果所有民主党人都反对,参议院共和党人最多只能失去三名本党议员的支持,而他们已经接近这个数字了。
肯塔基州共和党参议员Rand Paul反对该法案中数万亿美元的联邦借款上限提高,称对此坚决反对。威斯康星州共和党参议员Ron Johnson一直主张将该法案拆分成几个部分,将延长减税期限与削减开支和其他优先事项分开。
医疗补助计划是削减成本的最大目标。该众议院法案通过以下方式削减联邦医疗补助计划的开支:加强资格核实,对大多数64岁及以下无受抚养人的健全成年人强制规定工作要求,以及减少对那些为在该国非法居留的移民提供医疗保险的州的联邦医疗补助计划拨款。
在进行旨在推动法案最终通过的最后修改中,该众议院法案将工作要求的起始时间从2029年提前到2026年12月。国会预算办公室对该法案一个早期版本的初步估计显示,到2034年,该法案将导致拥有医疗保险的人数至少减少860万人。
密苏里州共和党参议员Josh Hawley和西弗吉尼亚州共和党参议员Jim Justice已对拟议的开支削减表示担忧。
Hawley说:“我们要确保正确处理医疗补助计划的问题,不削减医疗补助计划的福利。”
但其他参议员正在寻求更多的节支,并希望审查各州用以增加联邦政府承担的医疗补助计划成本的机制。这种安排,也就是多数州通过对医院、疗养院和其他设施征税来筹集医疗补助计划资金,进而吸引联邦配套资金,被批评者视为一种导致联邦赤字膨胀的伎俩。
“这种做法让各州得以玩弄系统,简直是从联邦政府窃取资金,”参议员Johnson说。“向医疗服务机构征税和收费,这是个骗局,是洗钱。”对于自2010年的《平价医疗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实施以来获得医疗补助计划覆盖的人群,联邦配套拨款的比例尤其慷慨,该法案允许各州将低收入、健全的成年人纳入覆盖范围,联邦政府承担90%的费用。此前,该计划主要限于贫困的孕妇、母亲及其子女,以及残疾人。
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密苏里州共和党众议员Jason Smith表示,他预计参议院的法案将与众议院版本有90%到95%的相似度,并指出他经常与他在参议院的对口议员、爱达荷州共和党参议员Mike Crapo沟通。
他说,参议院在进行修改时需要谨慎行事,包括在州和地方税抵扣上限等对众议院通过法案至关重要的问题上。
他说:“如果我们不能在众议院通过并在参议院达成一致,那就不会有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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